此时,逝者的大儿子终于站出来说话了,他说:“我爹在生前的时候就给自己选好了位置,就是这位小兄弟选的那块位置。”他指了指崔小雨。
那留长须的阴阳先生顿时皱起了眉头,说道:“那块地,我们已经买下来了,是给自己准备的,所以,对不起,你们要把老人家葬在哪里都行,但就是不能葬在那块地方。”
崔小雨看得出那块荒地的风水格局,名曰“动天福地”,没错,这儿的格局,就是《择地千金》中所记载的动天福地,普通的风水先生都能看得出来。
崔小雨对章槟,指了指一百十度左右位置的矮山峰,说你看案山的半山腰,像个什么东西?
章槟细眯着眼,瞧了瞧,最后猛然一睁眼啊,大惊道:“我的天呐,动天福地!没想到咱们家乡还有这样的风水宝地,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这面前几个阴阳先生是亲兄弟,据说是阴阳先生世家,一连好几代人都是做阴阳师的,他们见章槟和崔小雨看出了这里风水格局,于是每一个眼神都不善。
最后留长须的那位率先道:“看出来了又怎么样?那块地方我们已经提前找主人家买下来了,动天福地的位置是留给咱自己老爹的,难道你们姓章的就因为出了个区长就可以强取豪夺不成?”
章槟不知怎么接话,不可否认的是,他也希望自己的大伯可以葬在动天福地位置。于是章槟就看向崔小雨,想让崔小雨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太阳出山前,逝者必须下葬,不然是为不详。
崔小雨轻叹了口气,他唯一想到的办法,也只有崔鸿祯那本泛黄的古籍上记载的一些方术,他从来没有试过,也不知道灵不灵。
于是点点头,缓缓蹲下,取出白纸和画笔,对章槟说道:“槟哥,麻烦你去帮我取一条荆棘来。”
章槟愣了愣,但还是跑到了山路边上,折下了一根荆棘条,递给崔小雨。
此时的崔小雨,已经快速的在白纸上画好了一些怪异符号,他接过章槟递来的荆棘条,一咬牙,用荆棘条划破自己的手掌。
所有人大吃一惊,章槟急切道:“小雨,你这是!”
崔小雨被划破的手掌很快就见了红,鲜血大股大股地冒出,很快就染红了整副白纸,呈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副抽象的佛家地狱图。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他们自然是看不懂这幅图。
崔小雨在一旁解释道:“画中的白发老者正是逝者。”
他在图画上缓缓移动手指,众人们的目光也缓缓转移到了一只飞蛾身上。
自古以来都有一种说法,说是老人们去世后的头七天,他们不会直接去轮回,而是每天太阳落山了,灵魂都会寄生在某些小动物啊,昆虫身上,回家看看家人,最后才会进去地府轮回。
这是最传统的说法,没有谁不知道。崔小雨说飞蛾就是逝者的灵魂,没有人不相信,因为那只大大的飞蛾实在太过于怪异。
紧接着,崔小雨指着画中呈现飞蛾上天,鸿光落地的一部分,说,“这寓意的,就是动天福地,蛾扑火,鳞毛落地成格局。”
后面呈现出的图案,正是从那块荒地上往外观望的山丘视角。
几个阴阳先生拿着崔小雨的这幅画,走到了动天福地的位置,仔细一比较,还真是一模一样,天呐,居然还有这么神的本事。
可这又能怎样?动天福地早就已经被他们买了下来,是留给自己的爹做阴宅的,这么好的地方,让给别人,可能吗?
就算逝者的家属花高价他们都不买。
崔小雨也无语了,其实完全有办法让这阴阳先生世家的几兄弟让出位置来,只不过没有必要,逝者若是和那块动天福地有缘,自然会出现变数,曲水流觞不过是乐趣所在罢了,终究是同一个终点。
找到一块风水宝地,关键还得看这人有没有那个福气去享受。
太阳即将出山,逝者的家属们和阴阳先生在沟通了一番,无果,后还是只能将就着把逝者葬在旁边。
待到棺材入土,章槟在坟前磕了几个头后,便带着崔小雨往大山的深处走去。
他要带崔小雨去看看他的祖坟。
因为方才崔小雨用自己的血,展示出佛家地狱图的缘故,章槟心怀愧疚,挺有些感动,说道:“小雨,哥对不住你,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了,你的是就是我章槟的事。”
这二人莫名其妙地就结拜成了异姓兄弟。
翻过一座山,和好几条大壕沟,就看见了章槟奶奶的豪华坟墓,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古代某位王侯墓,那叫一个大气。
“兄弟,那就是我奶奶和爷爷的合葬墓了。”
崔小雨点点头,于是就跑到了高处,观测山水走势、水口明堂,不禁略微皱起了眉头。
他要了章槟奶奶和爷爷的生辰八字,和去世的时间,再就是打电话询问崔鸿祯一些问题。
因为,在崔小雨看来,章槟爷爷奶奶安葬的这个地方,并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或许之前是风水宝地,倒是这块地方貌似被人动过手脚,现在,就是一处凶地。
章槟之前说这块地方的气门,正对七星之首贪狼,故章槟起名天枢藏龙。
然而事实上这条龙,是一条断头龙,因为它只有龙形,没有龙气,朝山变得高耸尖利,案山光秃不平,山川之水急而凶煞。
这样凶猛的风水格局,按理说,章槟找就该家破人亡了才对,怎么可能还会一直升官发财?
崔小雨在电话里面,给崔半仙说了一下这里的地理格局。
崔鸿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说道:“这就怪了,难不成咱们学了大半辈子的风水学,还真就是投机取巧的封建迷信?”
章槟在一旁听着,也着实着急,“兄弟,咱爷爷奶奶的阴宅真有问题?”
崔小雨叹了口气,挂断了崔鸿祯的电话,皆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哥,说实话吧,咱爷爷奶奶的阴宅,不但不是什么天枢藏龙,反而是一处怨龙地!”
章槟闻言,瞠目结舌,当即双腿一软,一把坐倒在土地上,“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