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蓉脸上一会怒一会笑,仿佛神经错乱了似的。
荣绮妍突然转头,抬手扇了阮娇娇一巴掌!
阮娇娇脸上一麻,她捂着脸,不自觉向后一晃。
一条结实的手臂在她腰后扶了一下。
可下一秒,许笙笙小声惊呼了一声:“阿尧!”
那条手臂毫不留情地抽走。
霍迟尧一把拎过霍迟栩放在前面,语气含怒:“你干什么!”
许笙笙的白裙子上被果汁泼湿了。
霍迟栩抱着杯子,被吓得一抖:“我只是没拿稳。”
说完瘪着嘴就要哭。
白姐姐说了,这个白裙子女鬼一样的女人也是和阮娇娇一样的贱人!
霍迟尧还要发怒,被许笙笙拦住了:“你先去看看娇娇有没有事。”
听到这话,阮娇娇不由得垂下眼皮冷笑。
她放下手,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没看他。
头发也有些散,看着很是可怜。
霍迟尧冷冷看向荣绮妍:“你打她干什么?”
荣绮妍指着阮娇娇:“阿栩都说了,房间里的人是你,怎么会变成蓉蓉!”
以往荣绮妍也总是在霍迟尧面前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她只要反驳,就会立刻被扣上不敬长辈的帽子。
阮娇娇硬声呛了回去:“我怎么知道!她一个大活人大白天就急不可耐和男人钻被窝,难道我能管的住?”
荣绮妍从没被阮娇娇这么强硬地反驳过。
她眼睛一瞪,色厉内荏:“你是女主人,你不负责谁负责?!”
“我是女主人?”
阮娇娇心里冒火,点头道,“好,那我就管管——霍迟栩,你凭什么说看见的人是我?”
霍迟栩看见她就觉得牙疼,他眼睛一翻,不管不顾地耍赖:
“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哥不喜欢你,你就给他戴绿帽子!”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虽然众人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是被一个小辈直接点破,也太没面子了。
看来这阮娇娇是一点都不受婆家重视,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阮娇娇感受着周围的视线,心里又辣又酸,止不住的疼:“谁跟你说——”
“谁说我不喜欢她?”
手掌被握住,霍迟尧牵着阮娇娇的手,面色冷傲:
“霍迟栩,刚刚这话是谁教你的?”
霍迟栩一看见大哥就腿发软,弱弱地往人群中一指:“他。”
被指到的男人连忙摆手:“霍总,霍太太,我没这个意思!”
“请出去。”
霍迟尧凉凉吩咐,“霍家不欢迎这种人。”
男人被侍者扛着走远,懊悔的求饶声渐渐消失。
一时没人敢说话。
荣绮妍打圆场:“阿尧你看,你弟弟虽然不懂事,但肯定不会说谎。”
白蓉也抽抽噎噎地开口:
“阮小姐,我也不是故意看到你们两个的,你不能为了保全自己陷害我啊!”
她本就是甜美刁蛮的长相,此刻骤然露出反差的一面,配合小腿和肩头的淤青,反而惹得不少人心疼起来。
“听起来也有些道理,小公子一开始不就说看到的是阮娇娇吗?”
“有个屁的道理?霍总年轻英俊,霍太太脑子被车创了出轨这个老肥猪?”
阮娇娇不动声色地甩开霍迟尧的手,开口吸引众人注意:
“这儿不是还有一位当事人吗?”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只披了一条床单,恨不得把自己蜷成球越小越好的王总。
霍迟尧早就看明白这是荣绮妍和霍迟栩联手演的一场戏,甚至连他也想要算计进去。
他不爽地踹了男人一脚,声音冷酷,泛着冰碴。
“说话!”
白蓉心底突然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蓉、蓉蓉......”
果然,男人惊慌失措地看着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嗓音大声道。
“关阮小姐什么事?不是你主动勾引的我吗?我这还有咱们的照片呢!怎么,现在后悔了?”
照片?
什么时候……
白蓉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蓉蓉!”
荣绮妍大呼小叫:“医生?医生!”
一场闹剧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众人都失望不已。
亦步亦趋跟在阮娇娇身边的南北堂啧了一声。
“跳梁小丑。”
看着白蓉和荣绮妍两人被抬走,正准备散场时——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许笙笙突然柔柔开口:
“阿尧,你不是说娇娇被下了药,需要医生吗?现在医生就在这,但是我看娇娇好像不需要了?”
哦豁?
人们散开的身影越来越慢,纷纷竖起耳朵,活像是鞋底粘了胶水,彻底不动了。
看着阮娇娇的脸色一下子变冷,霍迟尧有些狼狈地低吼了一声:“笙笙!”
许笙笙故作无知地捂住嘴巴,惊慌失措地看着霍迟尧,眼底很快蓄满了泪。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娇娇没事,这不是好事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娇娇中的是什么药?”
说完,她才像反应过来,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难不成——”
在场的都是成年人,很快就从她的欲言又止中领悟到了什么。
他们就说,怪不得刚刚霍总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去踹门,都是有内情的啊!
嘶,这样一来,刚刚白小姐说的岂不是......
阮娇娇用力捏紧了手指,她更清楚这些人心底在编排什么龌龊东西,也正因此,她才格外恼怒。
霍迟尧怎么能连她的私事都当作谈资告诉许笙笙!
心脏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她用力咬住嘴唇,抬眸盯着霍迟尧。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第一次脸色大变,近乎无措地看着她,轻声道:
“我可以解释......”
“霍总的红粉知己还真是长了条好舌头。”
忽的,手腕被温热的掌心包裹住,身体也被扯进男人宽阔的肩背后。
阮娇娇慢半拍地抬起头,看到南北堂懒洋洋地站在许笙笙面前,上下打量过后,毫不留情的一声嗤笑。
“撒谎成性。”
许笙笙白了脸。
“阿尧......”
往日稍微皱一皱眉就会嘘寒问暖的男人此刻竟然无动于衷,英俊的脸色满是煞气与酷寒。
“你来干什么?放开她!”
霍迟尧眉目冷冽地嵌住南北堂的手腕,手背青筋鼓起,看起来相当用力。
“疼疼疼疼——”
南北堂很给面子地痛呼起来。
只不过他嗓音本就飘忽上扬,示弱也显得不怎么正经,嘴角还带着夸张的微笑。
“好久不见,阿尧。好歹我是客人,主人一见面就对客人动手,不怎么礼貌吧?”
“霍家不欢迎你。”
霍迟尧冷冷地甩开他的手,将他背后的阮娇娇扯了过来。
“离他远点,他——”
“跟你有什么关系。”
阮娇娇冷冷打掉他的手。
霍迟尧脸色难看地抿起嘴唇,气氛一时间冷得骇人。
“......阿尧他只是关心你!想让我来照顾你!娇娇,你不要再误会他了。”
许笙笙张开手臂,像保护雏鸟一般挡在霍迟栩身前,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们不要再因为我吵架了,反正娇娇你现在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反正?
因为她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所以被误会和劈腿、被许笙笙戳破隐私对她而言就无所谓是吗?
只要不是身体上的伤害,霍迟尧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视而不见吗?
阮娇娇确实可以不在乎这群人会怎么编排她,可这不意味着,霍迟尧可以将伤害她的武器递给许笙笙!
——如果在这里被下了药的是霍氏的大客户,霍迟尧还敢这么轻率地将这种事告诉无关紧要的外人吗?
恐怕不敢吧!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重要。
明明她才是彻彻底底的受害者,甚至连那杯酒都是霍迟尧这个蠢货喝下去的。
可从刚刚开始,一直被围观、被议论、被逼着自证清白的人凭什么是她?
阮娇娇直勾勾地望进男人浓深的凤眸中。
“霍迟尧,你来说。”
“许笙笙说的,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