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吕青青按时到队里报到了。
“来了?”
“我坐哪?”
“这儿吧。”胡笳拉过一条凳子,“我们用同一桌。”
吕青青点点头。这个办公室面积并不大,也就50多个平方,只摆放了四张办公桌。
毕竟她才加入这个团队,没有置办新的桌椅很正常。更何况,那个老大还是个七天男,记忆完全不在线。
“你住洪崖门?”胡笳凑了过来。
“嗯。”吕青青点点头。
“家里还有个弟弟?”胡笳又问。
“是的,叫多宝。”吕青青耐着性子答道。
“我家就我一个人。爹妈都没了。”没想到胡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啊?
吕青青一怔,“对不起,昨天我不该说我是你妈。”
胡笳顿了顿,强行微笑:“没事!你平常喜欢干点什么啊?”
吕青青眉头一皱,这人干啥呢?尬聊?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吕青青问。
胡笳面部表情很不自然:“那个,他们告诉我,你是我未婚妻。”
轰!
吕青青头都大了,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是你毛的未婚妻。
这误会真的是麻绳上扯电灯,搞错了!
“我们那是演的,假扮情侣,为了抓火魔。”吕青青赶紧解释。
“可你昨天一见到我,就想上来挽我手,足见我们很亲密。”胡笳想了想,说道。
吕青青一愣,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一瞬间,吕青青又有了想申请调回警署的想法。
“是这样的啊……”吕青青仔仔细细,完完全全,一点细节都不漏地把两人的事情讲了一遍。
可是,口水都说干了,胡笳还是一脸的怀疑。
其实,并不是他不相信吕青青,更为准确的是,他更相信李洋和罗文武。
“你是第一个出现在我日记里的女孩,还有李洋和文武,他们都说你是我未婚妻了,你是发现我有失忆的毛病所以后悔了?”
听到胡笳这话,吕青青感觉她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但是,忍!
这毕竟只是一个误会!
“不,不是后悔……”吕青青连连摆手。
但是话还没说完,胡笳就接了过去:“我知道,这让你有点难接受,但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忘记你的。”胡笳信誓旦旦的说道。
“别!你可以永远忘记我。”
“看吧,你还是在生气。”
吕青青无语,真的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她只好转过头不再理胡笳:别急、别气,嘴巴是他的,身体是自己的。他说他的,你气你的,他说爽快了,你却气病了。自己做的孽自己尝。前人说过,忍一时风平浪静,毕竟他是个病人,我要理解他。只要忍一周,周末过后他就全都忘记。
“你在默念什么呢?”胡笳歪着头看着吕青青。
吕青青别开了头。
“你告诉我,我俩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啊?”
啊!
“你给老子爬……”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吕青青直接把胡笳赶出了办公室。
……
“哈哈哈……”
等余悦上班,吕青青立马找她诉苦。这可把余悦乐坏了,“好了,别气了。他就这么个人。只要不谈工作,平时就是一副滑头的样。”
听到这话,吕青青想起刚开始认识胡笳时,他和自己的绣庄伪装情侣,那表现,那眼神,还有套女服务员的话的样子。
不就是一副滑头的样子吗?
“像个金毛!”吕青青说道。
“什么?”余悦问道。
“我说他正常的时候像个金毛,一旦遇到案子就变了样,前两天还好,中间两天就像哈士奇,后面两天就像八哥犬。”吕青青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
呃……
金毛是暖男,温顺腻人。
哈士奇是个人来疯,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
八哥犬就是一副愁眉苦脸,安安静静,好像有想不完的心事。
这比喻……
完全符合胡笳办案期间的三种变化。
办公室再次爆笑!
“要不,你去帮我解释一下,就说那是假装的?”吕青青看向一旁的李洋。
“别,你看我们老大现在都在怀疑你是在嫌疑他失忆,我要是现在去说,他肯定会加深误会。”李洋拒绝得很干脆。
“就是,反正也就七天的记忆,没必要为这个事情拉扯。”余悦也劝道。
“嗯,对,大不了过两天我不再喊你嫂子了。”李洋也附和道。
吕青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洋,都是这小子害的。
好在,这些人脑子都不笨,还能听得进自己的解释。
至于胡笳,爱谁谁。
正如大家所说,不就七天嘛,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想到这,吕青青一下子就全放下了。
……
午饭过后,余悦约吕青青到楼下走走,街边有家杂货铺,那儿的炒货味道还不错,余悦很喜欢去称二两瓜子来磕。
“龚师傅,红妹子还没回来啊?”余悦很是热情地打着招呼。
“没呢,也不捎个信,要不是生意走不开,都想过去看看了。”龚缇石说道。
“哎,这生意再重要,也没人重要啊。歇个一两天有啥关系。”余悦熟练地抓了一把五香味瓜子,等着龚缇石称秤。
“嘿嘿,余姑娘说的是。”龚缇石包好瓜子:“来,正好二两。”
龚缇石的老婆叫杨孝红,两人新婚刚结婚一年,正是蜜里调油的日子。前段时间,杨家来信,说杨母病重,叫杨孝红回家看看。他们家就住在城南巴县,离重庆20多公里,还得过长江。
临走前,杨孝红对龚缇石说,自己先回去看看,少则两天,多则三天一定回家。
可是三天过去了,杨孝红依旧没回来,也没托人带个信。现在这都十天过去了,杨家依旧没有音讯传回。
别问吕青青是怎么知道,因为余悦就是个八卦嘴,这四方八邻的故事,她都讲给吕青青听。
吕青青也选了一点果脯,她准备给弟弟包点回去,正要付账呢,一个中年男子走了上来:“请问,这是龚缇石师傅的摊子?”
龚缇石一愣,“我就是,请问你是?”
“哦,龚师傅,我是城南棺材铺的,麻烦你把这账单结一下。”那个中年男子很是客气,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递了过去。
龚缇石眉头一皱:“嘿,你这人说啥呢,我啥时候欠你们账了?还是家寿材店。”
那人也不急:“尊夫人不是去世了吗?昨天我们把棺材和丧葬用品送到了杨家,你小舅子杨孝仁说找你结账。你看账本还在这儿呢,上面还有他的签名呢。”
龚缇石接过账本一看,果然上面写着一口棺材和丧葬用品,下面也确实是杨孝仁的签名。“这不成器的玩意,自己娘过世了,竟然还得来找我结账。”
说着,他掏出钱匣子,边付还边说:“你闹笑话了,去世的不是我媳妇,应该是我岳母大人,这个以后得注意点,说错了多不吉利啊!”
说完,龚缇石还在叹气,看来丈母娘这病很重啊,没有挺过去。
那寿材店老板一听这话,连连说着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搞清楚状况。只是听杨孝仁说是给他姐准备的棺材,不曾想还是位老姐姐。”
“哎呀哎呀,打住打住,越说越没边了。什么老姐姐?这杨孝仁是我的小舅子,她娘才是我的岳母。”
“啊?那不对啊。杨孝仁的娘活得好好的,昨天我们才去府上装殓的,亲眼见过。而且,那棺材还停在杨家呢。”
龚缇石一听这话急了,难道真的是老婆过世了?他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那中年男子都说不清。龚缇石赶紧收摊,打算回丈母娘家看看。
“这人啊,真的是说不准。那红妹子多踏实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回去路上,余悦很是感慨。
“是啊,挺可惜的。”吕青青没见过那个红妹子,但是听余悦说过,那女孩热情好客,做生意童叟无欺,可见是个不错的人。
哎,只能感叹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