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青把她手机上的照片放大,给沈清梨看:“梨梨,你仔细看。这个男生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没有之一。”
“十个肖然都比不过他一个,那气质绝了。让人连靠近都自惭形秽,皮肤细腻的反光,年纪轻轻却有种沧桑感。哎呀,我说不上来,霞姐,你文采好,你来说。”
“他就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霞姐眼神中也透着迷恋。
“嗯嗯......”
另外三人听了霞姐的话,也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完了,我觉得我这颗佛心,也动了。”
“我也是......”
“我也是......”
霞姐一向温柔有礼,很少像今天这么失态。沈清梨对照片中的男人有点好奇,她又拿起手机仔细看。
林伟青和圆仔双手揍在胸前,抬头等着沈清梨的点评,白灵也一脸激动。自己相中的东西,得到别人的认可,会有种莫大的满足感。
霞姐悄悄把手机收起来......
沈清梨把照片放大,有一瞬间的熟悉感从脑中划过,可惜她没抓住。认真看了很久,企图共鸣她们的喜悦。
无奈,照片实在太糊了。她只看出那是一个身材还不错的男的。
林伟青收回手机,还想跟沈清梨安利这个男生。霞姐轻笑着说道:“好啦好啦,别说啦。该去吃晚饭啦。”
*
晨跑的沈清梨,每天都会遇到李恒。
难得晴空万里,李恒打了会球。见沈清梨在慢走,也加入她的队伍。
“你好像比我第一次见的时候瘦了点。”年轻人的友谊来得很快,一起跑跑步,吃吃饭,就是熟识的朋友。
沈清梨听到这话很开心,下到八岁,上到八十,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听赞美。
聊了几句,李恒问道:“我这周准备回家一趟,你要带什么东西吗?”
沈清梨从腰包里拿出块小方巾,擦拭额头的汗珠:“不用带了,我这周也回去。”
“你也回去?要不要一起?”李恒礼貌询问,而不是直接说“一起回”。
“可以啊。”
......
转眼间到了周末,两人踏上回家的列车。
他们距离京都坐火车也就三四个小时。
两人在车上闲聊中,沈清梨意外发现李氏造纸厂竟然是李恒家开的。
“上次本来想说,但我爸现在有个合伙人,对方占大头。准确地说,这家厂子只有我家一部分,就没好意思说。”
李恒用手摸了摸后脑勺,略有些腼腆地说道。
沈清梨觉得李恒的父母应该是很不错的人,他们把李恒教得很好。别人去造纸厂里打工,都会炫耀。
她对自己的计划又多了一层信心。
沈清梨把自己的想法跟李恒讲了一遍,李恒听了连连称赞:“你哪天有时间,我带你跟我爸见个面。说实话,现在厂子效益的确不太好,我爸和叶叔也是在努力寻找出路。”
有了李恒这个中间人,很快沈清梨就跟李恒的爸爸,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
踏上家乡的土地,沈清梨有些激动,这里有她的父母。
小时候,她以为家乡是她出生的地方。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都和其他地方不同,但长大后,她发现家乡之所以称为家乡,是因为那里有父母。
当父母不在时,那片土地的光环就不在了,花草树木也不再特殊。
曾经觉得街坊四邻,婶子大娘都很亲切。懂事后才了解,你穷困潦倒,她们一样会嘲笑奚落你;你飞黄腾达,他们一样会眼红嫉妒你。
同这个社会的其他任何地方,都一样。
她在村东头下车,她家住在村西头。
遇到的第一个熟人,是他家屋后邻居家的大伯,擦肩而过。沈清梨没有像平时一样开口叫人,她知道这样的结果会被人议论没教养。
但,无所谓。
这位大伯自家条件不太好,沈清梨家没被爷爷坑的时候。这大伯经常去她家蹭饭,油盐酱醋,都去跟沈清梨的妈妈张丽去要。张丽心善,每次都会匀一些给他。沈清梨一直以为两家关系很好。
直到有一次,沈清梨在外面见到这位大伯时。她叫大伯,他没理她。当时她以为是没听到,后来第二次,第三次......
沈清梨很疑惑,他能听到发小沈蕾叫他,却听不到自己叫。
她回家把疑惑讲给妈妈听,张丽听她说完,眼眶有些发红,小声哽咽着囔囔:“沈蕾家有钱......”
“什么?”沈清梨没有听清。
张丽拭了拭眼角,低头摸着沈清梨的头发说道:“他可能真的没听到,下次梨梨跟他打完招呼,不用理他是不是听到。你做到你该做的,就可以了。”
沈清梨似懂非懂,她见到长辈依旧会叫人。但她发现越来越多的乡亲,都听不到她的叫声。她以为是这些长辈都有点耳背,直到她发现,连她玩得好的发小沈蕾,出去玩都不再叫她。
她当时是很难受的,但这种难受无处宣泄,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感觉好像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了,她的玩伴变成了她的弟弟......
走到小学门口,对面是小叔沈良家,他家是开粮油铺子的。
原本他家还卖肉,在村里很是赚钱,但小婶这人喜欢缺斤短两,做倒了。开了粮油铺子,也是勉强维持,小叔还要四处打零工。
沈良和小婶在炸油条,沈清梨的视线和沈良碰撞。沈良像被烫到一样,立马躲开。
呵......还知道没脸见她。
大一结束,沈清梨去打暑假工。
爸爸妈妈当时还在外地打工,爸爸的驾照到期需要审本。沈清梨接到电话,让她回家一趟把驾照拿给沈良,他会帮忙去审。
“我在打工啊,小叔就在家。奶奶又有咱家钥匙,直接让他拿不就得了。”
爸爸支支吾吾说沈良找不到。
沈清梨请了一天假,回去。驾照就摆在抽屉里,怎么会找不到。根本就是没找,大学的沈清梨已经有所察觉,大家对她家不友好,包括这些所谓的亲戚。
沈良是个酒鬼,把驾照拿给沈良时,他还在睡觉。
沈清梨叫醒他,他的脸色非常不好,嘴里嘟囔了句。沈清梨没听清,但肯定不是好话。
她拿着爸爸交代的二百块钱,递给他。
沈良一身酒气接过钱,看着沈清梨,眼神突地亮了。把她按在椅子上,非让她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