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跟我解释。”
孟劭骞神色认真:“她找你说了不礼貌的话,我应该向你道歉,抱歉。”
“其实不用道歉,她没找我说什么不礼貌的话。”程安宁抽回手,手腕还残留他掌心的温度。
“宁宁,那你为什么一直在躲我?”
程安宁犹豫几秒,说:“孟劭骞,你知道我的情况,我不瞒你,我自己的生活一团乱,你人很好,我有负担和压力,所以……”
“我理解你暂时不想进入下一段感情,我不想强迫你,但我不想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更不要因为我前妻的原因疏远我。”
孟劭骞仔细凝视她的面庞,眼神隐忍又温柔,他不想勉强,也不想不要尊重她的意愿,他有耐心等,唯一的意外是唐诗曼,他没料到唐诗曼变得跟以前一样。
程安宁很敏感,他是知道的。
“所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程安宁隐约猜到他要解释什么,有所迟疑,孟劭骞看出来了,补充道:“不会耽误很久,给我一点时间,说完我就走,不会纠缠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可以么?”
程安宁摇了摇头,“不了,Niclas,我真的很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可以做朋友,但我……我的情况比你想的还要复杂,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宁宁,我不是周靳声,我和他不一样。”
程安宁怔了几秒,说:“我知道你不是他。”
她分得清楚他们俩个人,她只在很特殊的情况下能把他们俩弄混,孟劭骞的温柔,和以前的周靳声有一点相似,如果她没有喜欢过周靳声,或许会对他心动,可她年少时期已经遇见过周靳声了,一个心没办法爱两个人。
而且孟劭骞越是对她好,对她温柔细致,她越是有压力和负担,她怕自己拖这么好的一个人下泥潭,卷入她这一处泥潭不能抽身。
最好的办法就是谁都不喜欢。
从根源斩断一切可能,便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
孟劭骞斟一会,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她,“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听,我都想告诉你,我离婚两年了,心里已经腾干净了,从决定离婚那一刻起,没想过再复婚。”
“我心里已经腾干净了,没有藕断丝连,现在以后都不会,可能我这种条件,你家里人知道可能不会太满意,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对感情、对婚姻不忠,我很认真对待感情,没有花花肠子,我父母是很开明的人,他们尊重我的一切选择,不会干涉我。”
“正常情况下你会害怕的那些事都不会存在,至于我和唐诗曼,她在我这里,除了是熹熹的母亲,没有其他身份。”
孟劭骞表情太严肃了,程安宁又感觉到那股压力,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其实相信孟劭骞的为人,至于他和他前妻的事,她是真不想知道,有句话叫说多错多,还有句话叫知道太多死得快。
“至于离婚原因,我一直认为,不是只有一方的错,我也有问题,我们是校园恋爱,认识很多年,一块在国外留学,毕业后结婚,同年有了熹熹,说真的,得知她怀孕确实很意外,我们俩事业刚起步,孩子不在我们意料内,但还是很高兴孩子的到来。”
“孩子的到来没有让我们的感情更加坚固,等我察觉有问题的时候,为时已晚。不出意外,离婚闹得不体面,官司打了两年,我净身出户,只要了熹熹的抚养权,从德国回到港城托我父母照顾熹熹一段时间,直到一年前工作稳定后,我才接回熹熹自己照顾。”
“熹熹今年快五岁,她看起来很小,一直没上幼稚园,也是因为我的错,离了婚,我事业进入低谷,担心她回来要熹熹的抚养权,不想父母担心,离婚头一年一直在工作,稍微喘口气过来后才接回熹熹,我才知道熹熹有心理创伤,一直生病,我父母没告诉我,怕影响我工作。”
“宁宁,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撇清我的关系,说前任坏话。”
不管是离婚中还是离了婚之后,他没有跟别人具体说过和唐诗曼离婚的原因,只有最亲近的几个朋友和家里人知道。
“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想要复婚,我不会复婚,也不是为了熹熹才想找人。”孟劭骞的神情真诚热切,“遇到你之前,家里有给我安排过相亲,因为各种原因,往往见了几次面便没有下文,我想过,如果没有遇到动心的,没必要再找人。”
“直至一年前在周靳声婚礼上,我看到了你。”
“我有过顾虑,离过婚带孩子,凭什么你会选择我,纵然如此,我还是想争取,不想错过,我知道感情有多珍贵,宁宁,在你没有做好准备想进行下一段感情之前,能不能再给点机会。”
孟劭骞说到后面,变得小心克制,给足了所有尊重,没有强迫她一定要接受自己,“起码……不要有意疏远……”
在还有机会的时候,他不想轻易放弃。
程安宁磕磕巴巴,舌头打结,仿佛还能听见自己胸腔内剧烈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
孟劭骞低头注意到她穿着拖鞋,“怎么没穿袜子?”
程安宁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就想下来丢个垃圾,没想到……”
“抱歉,是我心急了,宁宁,你赶紧上楼回房间。”
孟劭骞摁了电梯,将人温柔推进电梯,不需要她为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做出什么回应。
程安宁心烦意乱回到住处,关上门后没多久接到孟劭骞的微信。
【希望我刚刚的话没让你觉得有负担,宁宁,我只是想告诉你,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不会再让她来找你,我会处理好我自己的事。】
程安宁没有回复。
她不知道怎么回,说实话,他是不是离异不重要,如果没有周靳声,再年轻几岁,她或许真的招架不住了,但以上条件不成立。
……
周靳声回了桉城引荐徐东扬见了周宸,安排了一顿饭局,这次饭局周宸和徐东扬相见恨晚,痛快畅饮,合作的意向热切。
周靳声不参与他们的合作项目,偶尔聊上几句,更多时候他在抽烟,不怎么参与话题,他即便明白,也不愿意参与。
饭局结束后,周宸安排司机送徐东扬回下榻的酒店,徐东扬喝得酩酊大醉,失去了意识。
等人走后,周宸拍了拍周靳声的肩膀,说:“怎么一晚上无精打采?太忙了?”
“有点。”周靳声问他,“真要拉徐东扬入伙?”
“他吞并陈湛大部分在桉城的生意,在姓陈的出事后还能安然无恙,不受一点牵连,说明他这个人的手段不能小觑,港圈明面上不如二十年前辉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背后也跟京沪有关系,不在圈子权利最中心,他在旁系嫡系也能跟着喝上肉汤。”
周靳声想起上次和徐东扬的饭局,他没提起陈湛,反倒是徐东扬自己先聊起了陈湛的事,他说:“想我死的人不比想陈湛死的人少,不过我不是陈湛那蠢货,他没能沉住气,栽在女人手里,我可不会。”
“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我,古往今来多少成就千秋霸业的男人栽在女人手里,历史教育后人,远离祸水。”
回到车里,周宸喝了一点酒,吩咐司机开车,他醉意阑珊说:“徐东扬还有个能干的岳父,他才是真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你跟他来往别掉以轻心,多少留一线防着点,别被他带沟里去了。”
周靳声站在车门,淡淡应了句:“知道了。”
“对了,听说你最近一直往桦市跑?”
“有项目。”
周宸来了句,“安宁也在桦市?”
周靳声搁在车门的手紧了紧,一秒后松开,“她在KI工作,上个月底去KI意外碰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