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江没动了,向登峰也赶紧躲在一颗大石头后面趴下。
而那老母猪却半天没放下警惕,在风中扬鼻,大耳朵扑棱扑棱的,头缓慢扫视四周。
而其他的黄毛子和隔年陈就睡得踏踏实实,只是受到老母猪动作影响哼唧哼唧的。
过了好一会儿,老母猪才把头放下,眯上了眼。
赵江探头,呼出一口气,再度向前走,看的向登峰捏了把汗。
接下来的事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刹那,赵江拨开保险,整个人的身子往外一转,黑压压的枪口正朝着那只睡梦中的老母猪。
砰!
几乎同时,那老母猪就发出一声惨叫。
身子往右一倒,卧在了地上。
这一枪没有任何意外,干脆利落。
但赵江根本没去留意老母猪怎么样,视线的焦点已经转到离他更近的那只黄毛子,枪口一转。
大炮卵子肉骚,虽说老母猪的肉比他好吃,但要说最好吃的,还是没起过圈的黄毛子和隔年陈,肉里没味儿。
所以赵江在刚刚就想好了,先打老母猪,再打黄毛子。
猛然听到枪响,那些隔年陈和黄毛子受惊,落在后面的蹄子发力一蹬,起身就跑。
可怜一头躺在老母猪右侧黄毛子,被压住了身子,根本跑不脱,急得乱叫。
因为视线原因,向登峰和赵江两人还都没注意到。
另外的隔年陈和黄毛子都转过去,屁股对着赵江向岗上奔。
赵江的右手往上一移,撅开枪,手心攥着的子弹被两指一夹塞入枪膛之中。
啪的一声,再度合枪上脸!
“嘭!”
那头落最后的黄毛子瞬间倒地,腿直接就直了。
这时,两只隔年陈已经跑到上方挺闹的一处灌木。
赵江仍是撅开枪,眼睛盯着他们的踪迹,在把枪撅开的同时,原本被无名指和小指夹着的子弹再度入膛。
等赵江端枪上脸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个猪屁股了。
凭着枪感,赵江枪杆上移,咔得定住,顺势打出。
这种活动的瞬间提前量,只能凭感觉。
子弹没入灌木,也不知道打没打中。
“呼。”赵江甩甩手。
向登峰从下面跑上来,看了看那倒着的野猪,双手搭在赵江的肩膀上摇晃,眉开眼笑的,脸上激动的都是汗:“江哥,太特么牛了!”
赵江一呲牙,把手一挥,“开膛放血!”
“得嘞!”
向登峰走到老母猪旁,一看就乐了,“哥你赶紧过来瞅瞅,这还压着一个黄毛子呢。”
“哟呵。”赵江也看乐了。
那头黄毛子被老母猪压住,根本动弹不了,两个后腿也踢蹬不开啊。
只能两个蹄子在地上划拉,想把身子往出拽。
这两个人影站在它面前,黄毛子更急了,叫的咿呀咿呀,声音太尖了。
赵江从它的小眼睛中,甚至看出了一丝生无可恋。
向登峰把手搭在它头上,另一只手弹它的肚皮,“这家伙的肉香。”反手就把刀插进去,放出一股血箭,黄毛子也不动弹了。
赵江和向登峰又去看这领群的老母猪,得大概二百六七十斤。
整个秋天这老母猪都没少造,什么榛子,松子,山葡萄和软枣子,漫山遍野在山里造。
向登峰一脚踢了上去,那屁股上的肉都跟着颤悠。
现在屯里的人肚子里都缺油水,有这么一头老母猪拽回家可真是太美了。
“你先开膛,我去上面看看,咱把那黄毛子烤了吃了。”
这时间晃悠的也快,中午回家肯定是不赶趟了,要把这么多肉经管回去,两个人可得费点劲,吃饱了才能干活呀。
听到能吃肉,向登峰干得更起劲儿了,“好嘞江哥!”
赵江向上走的时候,向登峰突然发出一声长吁短叹,赵江一回头,向登峰正双手叉腰,目视天空。
“咋的了?”赵江还有一些担心,别是刚哪磕着碰着了,人肾上腺素分泌的时候不感觉疼,过后才能意识到。
向登峰看向他,“没啥哥,我有种绿林好汉的豪气。”
赵江:……
向登峰每次心里得意的时候,就说一些飘忽话。
赵江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你那词儿是说山上胡子的!赶紧的吧,别整臭膛了。”
现在天气渐渐转凉,野猪的血还是烫乎的,内外温差大,就得赶紧整开,不然那肉都臭了。
赵江路过那只躺坡上的黄毛子,继续向上走。
抬头一瞅,赵江笑了,“掏着了。”
那头隔年陈也没能从赵江的枪下逃脱。
至于剩下的那头,只能放它走了。
赵江把隔年陈往下拽,回头看,对那头跑掉的小野猪念叨:“你先搁山里养养,感觉咱俩还能再见面。”
一定要茁壮成长啊!
因为工作量有点大,赵江也不计较,掏出侵刀,开始处理这两货。
整完后,赵江拽着黄毛子和隔年陈,走到向登峰旁放下。
“哥,这咋还有一头呢。”向登峰又惊又喜,他刚刚在下面瞅着,以为就打到两只,最后那枪没捞着。
没想到老母猪压着白送一只,他江哥又拽下来一头隔年陈。
现在总共有一头老母猪两只黄毛子一只隔年陈,四头猪了!
他俩进山一趟干四头野猪,说出去没人信的啊!
赵江这枪打的,向登峰是彻底服了。
“行了,别笑了。把老母猪的肠子给我。”
“诶。”
赵江把整挂猪肠挂到一旁的大树上。
见到他这样,向登峰也连忙往地上的树叶蹭了蹭手,站起身来。
按照打围的传统,这是在敬山神。
赵江微微垂头闭上眼睛,“山神爷保佑,我的家人平安健康,山神爷保佑,我和我兄弟进山,趟趟不走空。”
重复了好几遍后,赵江才抬头。
自己都重生了,今天也算是正儿八经头回上山打围,有些东西还是敬重些比较好。老一辈的规矩往往都有他的道理。
“愣着干啥呀?”赵江微微一笑,“拢火去,咱烤肉!”
“好!”
赵江坐到地上,从旁的倒木使刀砍下一根根细树条,把一头给削尖,再从那头没费子弹的黄毛子肚子上割下五花肉,又割了些后大腿肉。
这肉看着真是肥润,红白相间的。
赵江把肉弄成一片一片的,往细树条上串,穿好了放旁,没一会儿就摞了一小堆,够他哥俩造的了。
那边向登峰也用枯叶引好了火,再把赵江使剩下的细枝条扔到里面,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干粮在向登峰那儿放着,一共六个玉米大饼子,加上黄瓜萝卜大咸菜。
等火势越来越旺,赵江再把肉片插在火堆旁,面饼子也用枝条穿好了插一起加热。
两个人都坐在旁边,手抱住膝盖,眼瞅着那渐渐开始冒油的肉串咽口水了。
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
另一边,时间往前推些,王喜和李宏发两人,就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了。
王喜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摆手,也不喊李哥了:“不行了,真不行了。李宏发,你这到底靠谱不啊?”
他俩溜套子到现在,比赵江还早,屁都没有,一根野猪毛都没套着!
还是只喝了凉水!
一旁的李宏发没吱声,他累得够呛,觉得不应该啊。
他套子都在那儿了,怎么没有猪往里钻呢?
李宏发也有些泄气,手往对面坡一指,“再去把下那儿的看了,不行就回家。”
那边没有的话,这所有套子就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