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清辉洒落在宽阔寂静的校场上。
夜澜清手持长枪,舞出一套枪法,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只见他身姿矫健如龙,步伐稳健似虎,舞枪之时,衣袂飘飘,发丝飞扬,整个人散发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仿似能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是战场上不败的战神。
月光下,他的身影威风凛凛,周围的大树都因为他的舞动而激荡,树叶漱漱作响,令人不禁为之屏息,深深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给震撼到了。
羽飞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夜澜清这威武霸气的风姿令他钦佩不已,同时也惧怕不已。
他转头看向一旁姗姗来迟的莳安,“主子这么厉害,这可怎么打?”
正所谓遇强则强,人都是有慕强之心的。
此刻的莳安眼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唇角上扬,微微一笑,“只要不被打死,便往死里打。”
“什……什么?这么拼的吗?”
突然这时,前方传来了夜澜清冰冷不悦的声音,“你们两个在那里叽叽歪歪说什么,看枪。”
话音一落,那带着寒气的锋利枪尖便扫了过来。
羽飞和莳安同时左右闪身躲避,夜澜清步步紧逼,二人只得合力反击。
可夜澜清太强了,就算是他们全力以赴,也堪堪顶得了几个回合,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被打趴在地上。
夜澜清还未尽兴,心中的愤懑还未发泄完。
他看着二人,皱眉冷声说道:“再来!”
羽飞和莳安对视了一眼,皆是越挫越勇,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双剑合璧。
这一次,他们倒是多抵挡了几招,到最终还是毫无悬念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羽飞的身体被打飞,重重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喉头一腥,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将求饶的眼神看向了夜澜清,“主子,不行了,再打下去,真要了命了。”
夜澜清微微眯起了阴鸷的眸子,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随即,眸光一转,看向了同样受了内伤的莳安,冷声问道:“你呢?”
莳安咬了咬牙,用剑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属下愿意再试。”
“好,很好。”
夜澜清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
于是,两人便又再次枪剑相见,打了起来。
一旁的羽飞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不禁感慨:好家伙,还真是不要命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功夫,莳安又被打趴下了。
这次,是真的无力再战了。
夜澜清自然知道他们二人的实力,能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只是,他心中烦闷未疏,只能以武力继续发泄。
只见他身形一动,宛如疾风骤起,手中的长枪仿若游龙,灵动迅猛,每一次挥枪,豆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似乎要把这夜空划破。
他不想想的。
可是,脑子竟不受控制般的,不停地浮现出那一封封书信的内容。
冷意欢所写的一字一句,似乎都是在对他的控诉。
他不敢想象,当初她被困于火海之时,该是多么的无助和绝望。
他实在是心中有愧。
他愧对于冷将军的临终所托。
她身陷囹圄之时,他未曾替她查明真相。
她在孤明岛深陷危难之时,他没有出现。
她日夜期盼苦苦等待他带她离开孤明岛之时,他亦是没有出现。
所以,他终究是把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夜澜清的冷意欢给弄丢了。
如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啊!”
夜澜清突然大吼一声,手持长枪用力一挥,周围的大树便一一应声倒下,威力之大,甚是吓人。
羽飞吓得身子也跟着抖了抖,靠近了莳安一些,小声问道:“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看主子这架势,该不会是想把将军府给拆了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莳安微微皱起了眉头来,沉声说道:“许是因为那些书信吧。”
“书信?什么书信?”
“冷小姐在孤明岛之时,给主子写的信。”
羽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方才你拿的那木匣子便是那些信啊!”
说着说着,又眉头一皱,“不对啊,主子不是一向不喜那冷小姐的吗?怎么看完了信之后这么大反应,难不成……哎呀,这都把我给搞糊涂了,主子对冷小姐,到底是什么心思啊?”
“愧疚吧。”
莳安轻轻叹了一口气,“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心思,或许,连主子自已都不知道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莳安白了他一眼,“你若是听懂了,那才奇怪。”
翌日。
夜澜清虽然一夜未眠,但依旧如同往日一般,早早起来,去了军营巡视。
王铁牛等一干从孤明岛来的新兵在军营里适应得极好,夜澜清也没有看错人,经过这短短时日地训练过后,他们都增进不少,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军中教头带着士兵练完了一套军体拳之后,他们便各自散去,自个儿操练去了。
“铁牛。”
夜澜清突然叫住了正在练习射箭的王铁牛。
王铁牛闻言,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一路小跑来到了夜澜清的跟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见过大将军。”
夜澜清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他说道:“这段时日,在军营可还适应?”
大家都说,这位夜大将军冷酷无情,喜怒不形于色,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王铁牛听闻他如此关心自已,自然是受宠若惊。
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多谢大将军关心,军中的兄弟们待我们都极好,已然是一家人了。”
起初,王铁牛他们还担心,军中其他人知道他们是从孤明岛来的,会瞧不起他们。
但事实证明,是他们多虑了。
自他们进入军营之后,大家便对他们多加照顾,这才让他们极快地适应了军中的生活。
正所谓什么样的将领带出什么样的兵。
这也让王铁牛对夜澜清愈发敬佩了,也十分荣幸自已能在他麾下。
看着他这般真诚纯良的模样,不知为何,夜澜清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冷意欢那张淡然的脸。
他的心微微一疼,看着王铁牛,突然问道:“铁牛,你可曾做过令自已后悔的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