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清微微抬起头,目光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她缓缓开口说道:“对,是有一撮金发。”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沧桑,又透着一丝对往昔的感慨。
那撮金发或许在她的记忆中有着特殊的意义,也许曾引起过她的好奇,也许曾让她在无数个日夜思考过孩子的身世之谜。
周瑜听到刘清清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似乎心中的某个猜测得到了证实。
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神色认真地说道:“这就对了,不知道夫人可愿为陈江寻找生身父母。”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诚恳和期待,目光紧紧地看着刘清清。
这个问题并非轻易提出,或许她认为找到陈江的生身父母对陈江的人生有着重要的意义,又或许她察觉到了这背后可能隐藏着的一些故事和情感。
刘清清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之色。她的内心犹如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各种想法在其中交织碰撞。她在认真地权衡着要不要给陈江找生身父母这个重大的问题。
她想到,如果找到了,且对方是大户人家,那陈江的未来无疑会迎来一片光明。他可能会接受更好的教育,拥有更多的资源,过上富足优越的生活,前途将不可限量。
这对陈江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机遇,能让他摆脱现在可能面临的一些困境,展翅高飞,实现自已的梦想。
然而,她又不禁担忧起来,如果找到的是悲惨家庭呢?
那会不会成为陈江的拖累?他可能会被卷入各种复杂的家庭问题中,生活变得艰难困苦,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他现在的学业和生活状态,让他原本平静的生活陷入混乱和困境。
在内心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挣扎和思索后,刘清清那颗善良的心还是占了上风。
她想到,天下父母心,谁会不想自已的孩子呢?每个孩子都应该知道自已的根在哪里,都有权利去了解自已的身世。
于是,刘清清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开口说道:“国公愿意帮江儿找生身父母,真是太好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期待,仿佛看到了陈江未来可能迎来的新希望。
周瑜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温和而坚定的神情,说道:“请留下住址,我好让人寻亲。”
她的语气简洁明了,却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仿佛只要刘清清留下住址,她就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为陈江找到生身父母。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责任感,让人毫不怀疑她的决心和能力。
在她看来,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请求,更是一份对陈江未来的承诺,一份对亲情的尊重和守护。
刘清清留下住址以后,王一刀便向周瑜拱手作别。随后,她与刘清清一同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一路上,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她们身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爽,也仿佛在催促着她们的交谈。
王一刀心中对陈江的身世充满了好奇,忍不住开口和刘清清聊起陈江被捡来的事情。刘清清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柔和,仿佛回到了那个特殊的日子:
在那片广袤的田野上,阳光洒在金黄的庄稼上,熠熠生辉。陈大力,陈江的师父兼养父,如往常一样在地里辛勤地收拾着庄稼。那天,酒楼的生意清淡,没什么要紧事需要他操心,于是他便全身心地投入到田间劳作中。
忽然,他不经意间抬头,远远看见不远处有人在填土埋人。他心生疑惑,放下手中的农具,快步凑近去看。这一看,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些人脸上都长满了怪异的 “猿花”。而在人群中,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孩,那小小的脸蛋上只长了两三个水泡,却也即将被一同掩埋。
陈大力和刘清清都长过猿花,陈大力在脖子后面有个痕迹,刘清清在下颌上有个很淡的痕迹,陈大力知道这样的猿花,只要休息够了,加上芨芨草就能治愈,赶紧过去。
陈大力急匆匆地跑到那群人面前,大声喊道:“等等!你们不能埋这孩子!”
那群人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谁?别多管闲事!这孩子染了猿花,没救了,不埋了还能怎样?”
陈大力喘着粗气,指着孩子说道:“我能治好他!这孩子脸上就几个水泡,还有希望,不能就这么放弃!”
众人听了,都纷纷摇头,露出不信的神色。另一个人说道:“你可别吹牛了,这是从洛阳城里拉出来的人,城里的大夫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这猿花厉害着呢,一旦染上,基本就没活路了。”
陈大力急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我和我媳妇都得过猿花,我们就是用芨芨草治好的!只要让我试试,这孩子说不定能活下来!”
领头的人还是有些犹豫:“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这孩子这么小,能撑得住吗?万一治不好,你负责吗?”
陈大力坚定地说:“我负责!我不能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就这么被埋了!如果治不好,我也认了,但至少我要试一试!”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被陈大力的坚持所打动。领头的人叹了口气说:“好吧,那你就试试吧。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怨我们。”
陈大力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土里抱起孩子。孩子因为被折腾了一番,此时正小声地哭泣着。陈大力看着孩子那可怜的模样,心中一阵心疼,他轻声说道:“孩子别怕,我会救你的。”
说完,他便抱着孩子匆匆往家赶。
“大力哥,你回来了,这是什么?” 年轻的刘清清,正站在院子里,手中拿着一把谷粒,专心致志地喂着鸡。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被阳光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脸上还带着几分劳作后的红晕,显得质朴而又充满活力。
听到陈大力进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和好奇。
这时,陈大力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显然是一路匆忙赶回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裹着陈江的麻布,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清清,你看这是个孩子,长了猿花,我刚刚捡回来。”
随着麻布的缓缓展开,一个小小的婴儿出现在刘清清的眼前。
婴儿的脸蛋因为生病显得有些苍白,那几个水泡在稚嫩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但即便如此,也依然能看出孩子眉眼间的清秀。
刘清清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心疼。
“哎呀,这孩子真可怜。” 她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鸡食盆,走上前仔细地看着孩子,“大力哥,你怎么把他捡回来了?这猿花可不好治啊。”
刘清清的语气中带着担忧,但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孩子身上移开。
陈大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我知道不好治,但是咱们不也得过猿花嘛,都挺过来了。这孩子不能就这么被扔了,他还有希望。我想着咱们试试,说不定能把他治好呢。”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善良,看着孩子的目光中满是怜惜。
刘清清咬了咬嘴唇,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好吧,大力哥,你说得对。那咱们赶紧想想办法,怎么给这孩子治。”
她轻轻地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仿佛在给予他力量和安慰。
在那略显简陋却充满温暖的屋子里,陈大力迅速地从房梁上拿下珍藏的芨芨草。
他匆忙走到灶台边,生起火,将芨芨草仔细地洗净后放入锅中,加水慢慢炖煮。
随着时间的推移,锅里的水渐渐沸腾,芨芨草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陈大力专注地守在锅边,眼睛时不时地看向躺在床上的陈江,心中默默祈祷着这草药能发挥神奇的功效。
煮好的芨芨草水被端到了陈江的床边,陈大力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用小勺舀起药水,轻轻地送到陈江嘴边。
令人惊喜的是,小小的陈江仿佛也感受到了生存的渴望,尽管芨芨草水苦涩无比,但他却没有哭闹,而是大口大口地喝着。
他那小小的喉咙一动一动的,每一口都似乎在与命运抗争,努力汲取着活下去的力量。
陈大力看着陈江这般坚强的模样,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高兴地转过头对刘清清说:“这孩子能活,能活啊。”
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奇迹即将在眼前绽放。
刘清清抱着陈江,眼中也满是喜悦的泪水,她连连点头说道:“对呀,这孩子能活。”
她轻轻地抚摸着陈江的小脸,感受着他的生命力,心中充满了对这个小生命的怜爱和对未来的期许。
一碗散发着淡淡草药味的芨芨草煮水,在陈江顽强的求生欲望下,很快就被他全部喝了下去。
看着孩子努力吞咽的样子,陈大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救这个孩子的决心。
他立刻转身又去厨房煮些小米粥,希望能为虚弱的陈江补充一些营养。
这边,刘清清看着陈江喝完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温柔。她拔下一根自已的头发,从半截咬断,小心翼翼地将中空的发丝刺进陈江脸上的水泡。
随着她轻柔的动作,水泡里的水慢慢地顺着发丝导了出来。刘清清仔细地观察着,当看到导出的水十分清澈时,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她知道,这是一个好的迹象,意味着陈江的病情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他肯定能好起来。
刘清清耐心地把陈江脸上的所有水泡都依次处理好,让孩子能稍微舒服一些。就在这时,陈大力端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走了过来。
他坐在床边,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粥,让它尽快凉下来。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凉,再慢慢地喂到陈江嘴边。
陈江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关爱,又大口大口地喝起小米粥来。他那小小的嘴巴努力地张合着,每一口吞咽都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对这份温暖的回应。
喂完陈江后,刘清清轻轻地把陈江放到温暖的炕上,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和慈爱,仿佛这个小小的生命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转过身,对着陈大力缓缓说道:“大力哥,咱俩也一起过了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孩子。你说,这孩子是不是老天给咱们的呀?”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期待和感慨,目光始终停留在陈江那稚嫩的小脸上。
陈大力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笑着说:“没准呢,这孩子就在我今天去田里的时候出现了,感觉真的很巧,没准就是老天给咱们的礼物呢。要不咱们要这个孩子?”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这个孩子的喜爱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刘清清听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说道:“好啊,好啊,咱们给他起个名字吧。”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新生命的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与这个孩子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陈大力微微皱眉,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叫陈生怎么样?生生不息的意思,希望他能健康快乐地成长,生命充满活力。”
他看着刘清清,眼神中带着询问和期待。
刘清清微微摇头,笑着说道:“陈生,有些一般啦。你看这孩子再一直跟我们生怎么办呀?我刚才看见陈江,就想到大江一直流淌,多好呀,有一种勇往直前、永不停息的感觉。”
她的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孩子如大江般波澜壮阔的未来。
就在这时,炕上那个小孩听见陈江这个名字,突然笑了一声。刘清清惊喜地看着他,试着唤他陈江,叫一声,陈江就笑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满是喜悦和感动。就这样,这个小孩就有了属于他的名字 —— 陈江。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陈大力和刘清清的悉心照料下,陈江的病情逐渐好转。他脸上的水泡渐渐干瘪、结痂,最后脱落,留下了一些淡淡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他那可爱的模样愈发清晰地展现出来。
随着身体的康复,陈江也变得越来越活泼好动。他开始对周围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小小的眼睛总是不停地四处张望,仿佛在探索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他会用小手紧紧抓住陈大力给他做的小玩具,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那可爱的模样总是能逗得陈大力和刘清清哈哈大笑。
陈江学会了爬行,他在屋子里的泥土地面上欢快地爬来爬去,一会儿爬到刘清清的脚边,拉扯着她的裙摆,一会儿又爬到陈大力的身边,好奇地摸着他的鞋子。
每当陈大力和刘清清看着他那努力爬行的小身影,心中都充满了无尽的温暖和幸福。
很快,陈江又学会了走路。他摇摇晃晃地迈出第一步时,陈大力和刘清清紧张地在一旁守护着,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他。
当他终于稳稳地站住,并且迈出了几步后,两人激动地鼓起掌来,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花。陈江则开心地笑着,露出了几颗小小的牙齿,那纯真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陈江开始展现出聪明伶俐的一面。他对陈大力在田间劳作的工具充满了兴趣,总是跟在陈大力身后,问这问那。
陈大力也会耐心地给他讲解,虽然他可能还不太明白,但那认真倾听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刘清清则会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子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会教陈江一些简单的生活常识和儿歌,陈江总是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能奶声奶气地跟着哼唱起来。
在那平凡却又充满故事的岁月里,陈大力虽不是身处皇宫御膳房的御厨,但其在厨艺界的地位却举足轻重。
他的徒弟们遍布皇宫御膳茶房,涵盖了八大菜系以及四大点心派的最高级御厨,这些徒弟们皆在宫廷美食的领域中各展身手,熠熠生辉。
陈大力对厨艺有着独特的热爱与执着,他将自已一生的厨艺精髓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陈江。
从食材的挑选,那敏锐的目光能在众多菜品中精准辨别出最优质的原料;到烹饪技巧的传授,无论是火候的精妙掌控,让火焰在炉灶间跳跃出恰到好处的温度,使食材在锅中翻滚出最美味的姿态,还是调味的细腻把握,那一点点调料的增减都能赋予菜肴截然不同的风味,他都手把手地教导陈江。
他教陈江如何切菜,每一刀下去都要均匀有力,将食材切成恰到好处的形状,为烹饪做好准备。
在烹饪过程中,他告诉陈江要用心去感受食材的变化,倾听它们在锅中的 “声音”,以便在最佳时机做出最佳的操作。
对于八大菜系的特色,他更是详细讲解,让陈江领略到川菜的麻辣鲜香、粤菜的鲜美清淡、鲁菜的醇厚大气等等不同菜系的独特魅力。
当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村庄染成一片金黄,王一刀和刘清清在一路的交谈中不知不觉也到了家。刚到家门口,从杏花村赶来的牛车上的老吕便热情地向刘清清和王一刀打招呼。
“清清,王姑娘,你们回来啦!” 老吕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大声说道。
刘清清微笑着回应:“是啊,老吕,今天辛苦你跑这一趟啦。”
老吕摆了摆手,说道:“不辛苦不辛苦。对了,清清,我跟你说啊,陈江今天不回来啦。他那朋友太热情,非要留陈江在家喝酒呢,说是明早再回来。”
刘清清听了,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哦,这样啊,那行吧。只要孩子在外面平平安安的就好。” 她的眼神中虽然流露出一丝牵挂,但也明白孩子长大了,有自已的社交圈子。
王一刀在一旁笑着说:“尊堂,你就别担心啦。似道肯定会照顾好自已的,说不定和朋友在一起正玩得开心呢。”
刘清清笑了笑:“嗯,我知道。就是这当娘的啊,心里总是会忍不住惦记着。”
老吕看着她们,笑着说道:“你们啊,就放心吧。陈江那孩子机灵着呢,不会有事儿的。我还得赶着回去呢,就先走啦。”
“好嘞,老吕,你慢走啊。” 刘清清和王一刀向老吕挥手道别。
看着老吕赶着牛车渐渐远去,刘清清和王一刀转身走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