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咧嘴咬向柳城的脖子。
行动受限,无法躲避。
情急之下,柳城心一横,用头狠狠撞在李芳的脸上。
力道之大,就算是在水中都能听到“嘭”的一声闷响。
李芳被撞得脑袋后仰,不过她很快又张着嘴扑来,颇有种不咬到柳城誓不罢休的样子。
过去这么久,三根银针早就失去了封三魂的作用,在无法动用极阴的境况下,柳城只能用头拼命抵着她,同时眼角余光又瞥见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靠近过来。
是白怀勇。
这叼毛趁着柳城和李芳纠缠,摸到了白玉玲尸体旁,他伸手抓向白玉玲的尸体,不曾想他刚触碰到麻绳网,一阵红光骤然闪过,瞬间将他击飞出去。
待他稳住身子,再看一眼手掌,上面焦黑一片,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柳城冷笑一声,黑狗血对付厉鬼可能差强人意,但像白怀勇这种小鬼,那就一烧一个准了。
见自已对白玉玲的尸体没辙,白怀勇又把主意打到了柳城腰间的柳条绳上。
伸手、触碰、被击飞。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白怀勇这次被搞得更加狼狈,大半个身子都黑了,飘在水中半天无法动弹。
柳条加黑狗血,更不是他可以碰瓷的。
不过看到他的举动,柳城灵光一闪,他差点忘了身上的柳条绳。
只见他腰身一扭,带着身上的李芳一同转身,他的身后就是连在腰上的柳条绳,这一转绳子绕过他的身子,把他和李芳一起缠绕。
被柳条绳一碰,李芳当即惨叫连连,紧锁着柳城的四肢陡然一松,没了力气。
手脚一解放,柳城抬起棺材钉,一举插进李芳的胸口。
阴气四散,魂体离身。
白玉龙的结局在李芳身上再次重演,转眼间她干枯如骨,柳城轻轻一用力,她的肢体便支离破碎,比陶瓷娃娃还要脆弱。
“老登,就剩你了。”
柳城活动了一下手脚,侧头盯上不远处的白怀勇,接着没有半点停顿,手持棺材钉杀气腾腾的冲了过去。
这番纠缠已过十分钟,他的时间不多了。
白怀勇想要逃,可刚刚连续遭受两次重创,导致他的行动慢了许多,刚退不过十米,就被柳城追上。
棺材钉落下,白玉玲留下的最后一个后手宣告破除。
柳城没有时间高兴,立马回身游到白玉玲尸体边上,抓住麻绳网笔直向上游去。
不论是他还是白玉玲都是在与时间赛跑。
他对白玉玲尸体动手,白玉玲却没有回来,那是因为她选择了孤注一掷。
她要在柳城突破她的后手前,杀掉白黄文,然后再回来解决柳城。
如此她的仇报了,和柳城的约定也不用遵守,这样才是最完美的结果。
前提是她要比柳城的动作更快,否则满盘皆输。
虽然成功解决了三具尸体,但柳城并不知道白玉玲那边杀了白黄文没有,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松懈,不然哪怕一秒钟都有可能决定成败。
与此同时,江岸上,白云耀老老实实的坐在树旁,眼睛一会儿看看树上的绳子,一会儿又看看江面。
距离柳城下水已经过去将近半个小时,到现在也没见人冒头,他不免心生焦虑。
“怎么还没上来,不会出事了吧?”
白云耀起身,急得来回踱步。
“绳子没出问题……要不我拉一下试试?”他停下脚步:“就拉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这般想着,他三两步跨到大树旁,就在他把手搭在绳子上,正要拉动时,忽然听到江面上传来破水声。
他转头一看,看到了那身熟悉的潜水服,顿时惊喜不已:“小柳先生!”
柳城脱掉头上的面罩,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听到呼喊,他抬手挥舞,叫道:“拉我一下,没劲了。”
闻言,白云耀赶紧抓住绳子,使劲向后拉扯。
很快,柳城上岸了,在他身后还拖着装有尸体的麻绳网。
白云耀跑过来和他一起把网拉上来,随后将尸体平放在地上。
忙活到现在,柳城是累得够呛了,可他没有休息,缓了缓又起身从衣服兜里取出红布,然后到白玉玲的尸体旁蹲下。
打开红布,里面是剩下的十根银针。
他取出银针,捏着针尾,熟练的照着尸体的头顶扎下。
此处为天魂。
第二针、第三针,下在双肩,为地、人二魂。
后七针封于双眼、双耳、鼻孔、嘴,是为封七魄。(三魂七魄的说法很多,这里一切按本书设定,简单点好)
不过最后一针封嘴,柳城没下针。
他还要等白玉玲的魂儿回来,得给她留道门才行。
此为十针法镇尸,镇阴司的基本操作。
到了这一刻,柳城才算放下心来。
当白玉玲回来的那一刻,他一旦扎下最后一针,尸、魂皆可强行镇住。
尸困魂,针锁尸。
若顺利的话,那么这场对弈,便赢的是他。
然则位于六十公里外的白玉玲,却并不知晓这一切。
金市新城,千云小区。
白安国把车缓缓停在小区大门口。
这儿就是白黄文一家现如今的居住地址,一片高档小区,小日子那是过得相当不错。
“到了,就是这儿,叔想办法带你进……”
白安国这边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咔嚓”作响的碎裂声。
他大惊失色,看向手边,养魂玉碎了!
阴气逐渐弥漫开来,白色的人影凭空出现在副驾驶上,其身体周围缭绕着丝丝紫黑色的雾气。
看着眼前这道人影,白安国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身体僵硬,根本不敢动。
白玉玲!
她自行破开养魂玉出来了。
“找到……你了……”
白玉玲出乎意外的平静,她只是瞟了一眼一旁的白安国,咧嘴一笑,其后魂体一震,崩塌成一滩黑色的液体,顺着车门缝隙流淌出去。
车里依旧阴冷,白安国坐在那愣了好久,背上早就被冷汗浸透。
白玉玲临走前的那一眼,让他近乎窒息,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已已经死了。
“造孽啊,造孽啊。”
他瘫软在座椅上,嘴里喃喃自语,不知为谁而感慨。
现夜已至凌晨四点。
正值人们睡眠最沉之际。
寂静无人的小区中,不为人知的存在悄然游荡。
她的路线明确,无视沿路的住宅楼,最后停在第“11”棟楼下。
当她径直迈入大楼的那一刻,今夜注定以死亡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