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秦西阁冷淡地开口。
“你放心,我不白拿你东西,你屋内那些宝物,便当作是给我的酬劳吧。”
但他意外地好说话,没有拒绝对方的苦苦哀求。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那男子哽咽又激动。
秦西阁知道为什么这只妖无法踏出这个空间。
不仅是因为他要留在这里温养那女子的魂魄。
更是因为秦西阁在那妖身上感受到了忘川之水的气息。
不过他没工夫了解对方究竟是怎样从忘川中艰难地找到那女子,也没兴趣知道他们之间坚贞不渝的爱情。
那桃花妖很明显是在忘川染上了鬼气,灼伤了根基,再加上他本身不属于幽冥界,于是只能居住在现如今这个亦阴亦阳的中间地带,无法逃脱。
更遑论他还为了自已的目的,在人间乱牵红线,惹出许多麻烦事。
总而言之,秦西阁其实是因为那宝物中的一枚玉佩。
他在那枚玉佩上,感受到了一丝几近消散的熟悉气息。
但白拿或者明抢,向来不是他的作风,于是他便想帮这人完成一件事情,也算是了却一桩因果。
想着,他便从储物空间中再次摸出那枚对方“自愿赠与”的玉佩。
那玉佩通体碧绿,光洁莹润,一看就是极好的玉料,上面刻着祥云纹,正中则刻的是“行远”二字。
秦西阁摩挲着那玉佩,开口发问:
“此物你是从何处得来?”
“这东西是我与婉儿最后一次见面时,她掉落在我的住处的。本想下一次见面时还给她,谁知道......”
听到这话,秦西阁也不再追问。
也罢,等帮这女子敛了尸骨,让她入土为安,
到时她的魂魄自然能恢复正常。
秦西阁摆摆手,道:
“罢了,不必多言,你先起来。”
“今日我还有事,明日我便会启程离开丰都。晚些时候我再来找你问清楚。”
那雷劫弱得很,只象征性地劈了两道便早已消散。
看来那贺子枫的确是天道眷顾的宠儿。
秦西阁想着,这里虽说没人打扰,但毕竟鬼气森森,贺子枫的生魂被压制住,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现在既然已经塑好灵根,还是要尽快带他出去。
他跟那桃花妖说完便转身进了房间。
桃花妖再进去看时,那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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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枫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金黄色的夕阳洒在窗棂上,洒进乱七八糟的屋内。
他感觉自已这一觉似乎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呼,爽!
贺子枫盯着乱糟糟的地面,呆坐在床上片刻,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困惑。
嗯嗯嗯??
自已房间这是遭贼了??
还是家里进龙卷风了?
其实他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时间,自已在院子里喝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敲了敲脑袋,想回忆起一些什么。
昨晚自已一个人在后院喝酒,然后秦西阁似乎来了,俩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似乎是有提到回家什么的。
啧,自已这张破嘴,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之后,之后......
对了!妈的!之后似乎还梦到山里那条大黑蛇,还是秦西阁变的。
你说好笑不好笑?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变成蛇!
笑死。
秦兄可是把他救出山洞的人,还给他吃的住的,他怀疑自已都不可能怀疑他。
不过秦兄天天穿黑色袍子确实看起来太不吉利了,一会儿得跟他好好说说。
贺子枫转头望向窗户。
嚯!自已这是直接睡到黄昏了?再次刷新记录!
直接睡了一天一夜啊这是!
肚子咕噜噜开始叫起来,扶额苦笑,自已也真是的。
直接睡过去两顿饭。
话说秦兄怎么也不叫一下自已,自已饿着倒是事小,可别耽误了采买的正事啊!
掀开被子便要下床。
“嗯嗯嗯?我怎么穿着喜服?”
大红色的喜袍闪瞎了贺子枫的狗眼,他心中惊疑不定地想道。
看看看!我就说我有另一个人格吧?!
他昨晚都背着我偷偷结婚了!!!
改天在街上要是突然窜出个孩子叫自已爹,自已都不会觉得有多么稀奇,真的!
下意识挪动双腿,“嗷”地惨叫出声。
“我的脚!!!痛痛痛痛痛痛痛!!!!”
下一秒,秦西阁端着饭菜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贺子枫抱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脚撕心裂肺、痛哭流涕的惨样。
秦西阁放下饭菜,扶额叹息。
见对方总算消停了点之后,递上熟悉的伤药,这几天,贺子枫都快跟这瓶伤药成老朋友了。
所以他抽抽嗒嗒地接过去的动作也十分熟稔。
柔弱,大只,且能吃。
半个时辰后,两人相对,坐在楼下大堂里。
原因是贺子枫觉得秦西阁端来那点东西不够他吃的。
吃饱喝足,贺子枫坐在椅子上摸着肚皮叹气。
好险就给自已饿死了。
秦西阁已经是第三次看着他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感叹他怎么可以吃得那么多。
不过好在下楼之前,秦西阁十分坚决地要求他把那身喜袍脱了。
否则今晚进来的每一位客人都要对他们俩行注目礼了。
贺子枫又叹了口气,满怀歉意地盯着秦西阁开口:
“秦兄,昨晚真是辛苦你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一定是自已的错,于是决定道歉。
而秦西阁则是心里一惊,昨晚的事这家伙全都想起来啦?
没道理啊!那灵酒可烈了!
要不是下午时自已还记得用灵力给他解酒,这人得睡个三天三夜呢!
“没想到我喝醉酒后竟如此粗鲁,房间里到处都被我弄得一团糟。”
贺子枫一边说,一边要来拉秦西阁的手,一脸的懊恼与担忧之色,似乎很是责怪自已。
秦西阁长出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已的手,就要解释。
但贺子枫继续开口道:
“不知道我有没有伤到你?”
因为他隐约感觉到,最后似乎是秦西阁把自已扶上床的。
他也不知道喝醉的自已攻击性这么强的啊!房间桌椅板凳都被踹翻,不知道有没有砸到对方。
掌柜的此时从旁边走过,瞪大着双眼,盯着他俩的那眼神惊疑不定,瞳孔地震,拿着账本的手微微颤抖。
看吧看吧!他就知道!这俩人关系一定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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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西阁:(—皿—)喏!我名声就是这样被搞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