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些?”
沈炆正惊讶于她的嗅探能力,怎么什么事儿她都能掺一脚。
“我听浅浅说的,这个女孩她妈是浅浅家店铺的常客。”
韩岁本来还在思索着要怎么开口和小舅聊今天的事,正好这个女孩给她提供了一个切入点。
“她的事你别管,有空多想想学习,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
沈炆故意岔开话题,这个女孩的事他不想提。
“你还知道我快高考了,还让我来补课。”
韩岁想着这事儿就生气。
“这两码事,你别扯。”沈炆夹了块肉扔嘴里,嚼了嚼发现已经有些凉了,就让老板又炒了个热菜。“快吃快吃,吃完回家。”
“你别扯开话题,我问你,那个女孩是不是在她妈摔倒的地方烧了把纸。”
韩岁这会儿就想问这件事,才不管什么饭菜凉不凉。
沈炆心里咯噔一下,还是没逃过,他就怕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可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你想说什么?”沈炆闷头吃饭,也不看韩岁,当做很随意的在聊一个轻松的话题。
“你知道的,我和石曜...”韩岁发觉自已有些激动,说话有些太大声了,于是平稳下情绪重新说。“我们昨晚看到的地上的灰烬。”
“这没关系,你瞎想。”沈炆还是不看她。
“大婶儿!”韩岁冲他叫。
“你干什么!明明说好不再叫了,你讲不讲道理。”
为了这个外号沈炆和韩岁约法三章,绝不准她在外人面前叫,为此还痛失书房一大片区域的使用权,给她用来存放石曜的周边杂志。
“你刚叫我小魔王的,我叫你大婶儿,合情合理。”韩岁就知道他怕这个。
“这能一样吗?!”沈炆承认,在这个外甥女面前,他确实讨不到一点便宜。
“你少来,快说!”
沈炆不说话,闷头继续吃。
“你不说,我叫了啊。”韩岁知道对付小舅,就得赶鸭子上架,一点喘息机会不能给,不然他找到机会准溜。
“好了,我服了,你坐好。”
沈炆缴械投降,虽然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但他就是不服气。
“说吧。”韩岁坐直身体,似乎终于要探听到答案,不免有些激动。
“其实...灰烬的事很早之前就有了。”
“等等,什么叫很早之前,什么意思。”
沈炆开始回忆起不久之前第一次被送进医院的那个患者,还有那个刺眼的刀痕。
他是个大货司机,平时跑夜车比较多,据他所说,当时是凌晨两点左右,他刚运完了一批货从外地赶回来,下了高速,他在乡道上开着,夜里车少,他也有点困,就没太看得清路况。
“我看见似乎是个人,就这样躺在路中间...”
他是这样说的,踩了刹车,看着路边一望无际的麦田,他有些害怕,不敢下车。
鸣了好几次笛,没有反应...于是就鼓起勇气下了车,夜里降温,加上有风,显得格外的冷,他搓了搓手,一方面也是为了壮胆。
“喂!还好吗?”
大灯照着,还没走近,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个人形,但似乎盖了层布。
大晚上的,总不能是碰瓷的吧...
于是就壮着胆再走近了点,用脚碰了碰,有点软...但不像是人皮肤的触感。
掀开看看吧,他在心里想,不会是...他不太敢往下想了。
思索再三还是弯下了腰,一点点掀开布...是衣服,真的是人吗?再渐渐的,手露出来了,是个人偶...
他吓得半死,倒在地上,手扶着地,往后退了好几米。
身上很热,他大口喘着粗气,这大半夜的,到底是谁在搞这种恶作剧,就在他要爬起身的时候,手往后一撑,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
他当时坐在地上,整个身子往后仰,一张倒着的脸...惨白的脸...
后来他回忆起来,好像是抹了什么东西,但身上都是黑色的。
他说之后他就不记得了,整个人吓晕了过去,后来是路过的车辆发现了他,报了警叫了救护车将他拉走。
路过的是一对夫妻,半夜赶路从市里回老家,没想到半路遇见一个大货车停在路边,货车前面还躺了个人。
据他们回忆,这人躺在路上,面露惊恐,他们也害怕,就报了警。
他叫陈大俊,在医院里醒来时还是那种半痴呆状态,过了许久才能说话,在和警察做笔录的时候,他明确表示当时在货车前面是一个躺着的盖着布的人偶,但那对夫妻,还有警察,他们看到的...
都只有一摊未烧尽的黑色灰烬。
韩岁听完后只觉得浑身冰凉,周遭阴森森的,似乎她也在那个深夜,孤身一人,望着四下里无岸的麦田。
“你说那天,那片灰烬,是不是...”
沈炆的话给了她一种联想,如果灰烬代表着死人的话,那么那片灰烬,是为了祭奠谁呢?
“现在警方还在调查,一切都还没有定论。”
沈炆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只想着补救。
“可那个叫姜飞的女孩,为什么要烧那么一把纸,明明这些事新闻没有报道过,她是从哪学来的?”
韩岁越想越后怕。
“就算警方尽力控制着不让消息流出,这种事也总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到最后就变味了,那个女孩也许听说过这件事,所以只是模仿,她烧的是作业纸,地上都是灰白的纸屑,根本没有黑色的印迹。”
沈炆并不只是为了安慰她,就目前警方得到的线索,或者说是他从警方了解到的,这两件案件之间除了一把灰之外,没有任何直接联系。
“你的意思是她只是恶作剧?可死的人是她妈,这是什么值得恶作剧的事吗?”
韩岁认真思索着小舅的话,但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要这么做。
“这些,就不是我们能了解的了,或许里面另有隐情,警方在介入,但那个女孩似乎很不配合。”
韩岁瞧着门外,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奔波忙碌着,那个女孩,现在是不是一个人坐在家里,她在思索着什么呢?
“不过,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岁刚刚只顾着思索,都忘了这些事情的来源,小舅似乎有很多事瞒着她。
其实沈炆在读研究生阶段时有一个朋友,目前就在刑警队里当法医,也是因为这个档口,他成了医院里和警方接触的中间人,当然,要为警方提供必要的线索,一些情况他也有必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