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欢有些迟疑,“可以是可以,但是那现在可能有点乱。”
她走之前来了个情报官,明面上是情报官,但是谁都知道那是上级派来和张起山分权的,要是她记得不错的话,长沙有日本特务还有裘德考盯着九门,尹新月现在去的话,可能会被一起盯上。
“我们新月饭店的听奴和棍奴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你这个朋友肯定会保护我的,对吧?”
张慕欢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直到坐在火车上,齐铁嘴的一句,“你怎么把新月饭店大小姐给拐跑了?”
张慕欢突然回过神,“坏了,你没有跟你爹说就走了!”
“我就是要离家出走,让我爹着急着急,看是女儿重要还是不知道在哪的女婿更重要。”
张慕欢靠在座位的靠背上,双眼无神,“新月饭店不会通缉我吧。”
尹新月也靠在靠背上,“啊,我也要被通缉了。”
红官有些看不过眼,“她在骗你。”
齐铁嘴笑出了声,“真没想到啊,你这么容易被骗。”
张鈤山低着头肩膀在抖动。
张慕欢不理他们了,出去把伪装卸掉之后,回来就坐在了张启灵旁边靠窗的位置,还是张启灵比较好,不会骗她也不会笑她。
尹新月稀奇地看着她,“哇,你是怎么从那么高变得这么矮的?”
她说着还比了比高度。
张慕欢转过头,不太想理尹新月,不想搭理骗她玩还攻击她身高的人。
回去的路上很平静,张慕欢倒是不惊讶,毕竟她下的迷药分量很足,彭三鞭说不定还没醒呢。
到了车站后,大家都各自回家,尹新月跟着张慕欢去了红府,身后还跟着几个棍奴。
“你怎么没带你家的听奴?”
尹新月挽住张慕欢的胳膊,“哎呀,去你家住,带听奴怎么好意思。”
哦对,张慕欢反应过来,听奴的耳朵实在是太犯规了,带去红家好像确实不太行。
张慕欢动了动被挽住的胳膊,尹新月抱得更加紧了些,太近了,她有些不自在,她没想到尹新月这么自来熟。
等到了红府之后,红官唤来管家带尹新月去安顿行李,她的胳膊才得到了解放,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红官回过头正巧见到她这副模样,有些哭笑不得,“你平常随意捶我们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羞,怎么被一个女孩子抱了会儿胳膊就不自在成这样。”
“那哪一样,女孩子香香软软的,男孩子哪里比得上女孩子,和女孩子贴贴最幸福了。”
站在一边的张启灵被莫名中伤,迷茫地看了一眼张慕欢。
张慕欢连忙拍了拍张启灵,“小官不一样,没说你。”
红官不善的眼神扫了过来,张慕欢身体一僵,她讪笑两声,“也没说红官,你可是名角儿,肯定和普通的男性不一样。”
安抚好两个人之后,她吐出一口气,赶紧拉着两人往前走。
没等走到住处呢,就遇到了陈皮,他黑沉着一张脸,见到张慕欢就径直跪了下去。
张慕欢惊了一跳,赶紧拉住陈皮的手臂,想把他扶起来,“陈皮,你干嘛,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跪下来了!”
陈皮跪着的这副样子张慕欢不太好使力气,他一动也没动。
红官好似是看出来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淡了些,“去祠堂。”
张慕欢跟着红官往祠堂走去,心里还在疑惑发生什么了,怎么还要去祠堂?
她往后面看了一眼,张启灵罕见地没有离开回院子,陈皮也沉默地跟在后面。
到了祠堂,红官还没有说什么,陈皮又跪了下去,没有对着红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还是对着张慕欢。
张慕欢一脑门的问号,她想躲开,但是红官拉着她。
她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眼睛微微睁大,心道,陈皮不会是知道毒药的事情的吧?!!!
陈皮低着头,“师叔,我罪该万死。”
张慕欢忍不住后退一步,红官凌厉的眼神投在了她的身上,身侧的张启灵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后退的脚步顿住,干笑了两声,“什么罪该万死,陈皮你这是在干什么,快点起来。”
红官的眼神放回了陈皮身上,语气平静,“什么罪该万死,你仔细说说。”
张慕欢正想出口打断,张启灵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稍稍往下按了按,她立刻就住嘴了。
陈皮仰起头,平常总是带着桀骜阴鸷的眼神,此刻被懊悔和自责填满,“那群阴险狡诈的鬼子在我送给师叔的手镯上涂了毒药,在戴上手镯之后,毒药会渐渐渗进身体里……”
张慕欢听不下去了,出口打断,“什么什么,没有的事,你不知道,我身体特殊,不会中毒,你……”
在红官和张启灵的眼神攻势下,张慕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直至没有声音。
她心里大喊,那群鬼子,怎么做的保密,怎么可以轻易被陈皮知道毒药这件事,一群蠢货,这下她该怎么圆啊!
她勉强咽了咽口水,“我现在身上的这个毒和你没关系,是之前办事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阴险狡诈的人暗算了,这只是旧毒复发。”
她在三个人不同的眼神中艰难地说着话。
岂料,陈皮的下一句话彻底把他自已锤死。
“近些日子,我发现一些可疑的人在我身边晃悠,我设计抓住了他们的头,用了些手段才撬开他的嘴,他不仅说了手镯上毒药的事情,还说这是从一个叫莫云高的军阀手底下逃出来的兵交给他们的。”
听到“莫云高”的名字后,失去记忆的张启灵和不知当年实情的红官还没有什么反应,屋顶的一声“莫云高”传入在场人的耳朵。
从屋檐跳下的张海楼虽然有些尴尬,但转瞬间神色严肃了起来,看向陈皮,“你确定是莫云高?”
陈皮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张海楼窜到了张慕欢的面前,抓住她的胳膊,焦急地询问,“你现在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没有?”
“她能开口就怪了,要不是我偶然撞见她吐血和血液变黑,她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祠堂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怒气的声音。
张慕欢木然地转过头,看到了门口的张起山和张鈤山。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大喊,天要亡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