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天色还只是微微泛着鱼肚白。
柳新海就迫不及待地拿出虎爷赠送的那本古书,小心翼翼地将它平摊在木桌上,非得拉上李龙凤一起研究起来。
李龙凤把手肘支撑在桌子上,脑袋微微歪向一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许久。她像发现一件极其新鲜的事物,忍不住说道:“书上的图案看上去好像记录的是傈僳族手工制香和制烛的古老方法呢。”
柳新海神情专注,目光紧紧盯着古书,几乎翻遍了整本书,这才颔首说道:“嗯,不错。”
两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对于大山里的一草一木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书中所画的大部分植物他们都能轻而易举的辨认出来。
制香所需的香料主要是从云南大山深处那些原生态的植物中取材。柳新海经过深思熟虑,精心选择了香柳叶、云木香和灵香草作为关键的配料。
他严格依照书中所记载的步骤,将采集到的新鲜树叶、根茎反复晒干,然后手工研磨成细腻的粉末。
接着,将碾好的香粉与适量的热水按照书中的比例混合均匀,慢慢形成了柔软的香泥。
香泥卷到细细的竹签上是一步关键步骤,特别需要心灵手巧的李龙凤配合。
李龙凤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将香泥均匀地卷到竹签上。
之后,她又将卷好的香条放到香粉上进行裹皮,再熟练使用工具轻轻地盘一盘,使得香条的表面变得光滑细腻。
最后,将制好的香条整整齐齐地摆挂到竹竿上,放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晒干,一枝枝完整的香就这样大功告成了。
而制作蜡烛的过程同样繁琐而精细。
蜡烛的主要原料是乌桕子,这种乌桕子可是一种蕴含丰富蜡质的奇妙植物。
柳新海先是将乌桕子一股脑儿地倒入锅里,再加入适量的水,然后用大火烧煮。一直煮到乌桕子外面的那层白色蜡质变软,变得容易剥离为止。
接着,他把剥离下来的蜡质再次放到锅里,用大火继续熬煮,然后用纱布仔细过滤,慢慢去除掉其中的杂质。
随后,将过滤后的纯净蜡油放入锅里,慢慢加热使其融化。
柳新海取出提前准备好的小竹筒,在后面精心开上一个小孔,将棉芯从孔中穿过去,并稳稳地固定在中间位置。
紧接着,将融化的蜡油缓缓倒入竹筒内,放置几个小时,让其能够自然冷却定型。等到蜡烛完全冷却定型后,他轻轻地将竹筒掰开,小心翼翼地取出蜡烛。
最后,再细细修剪棉芯,使其平整美观。
柳新海制香制蜡的过程基本依据虎爷相赠的那本古书,皆是精心挑选上好的材料。
凭借着金钟寺良好的地理位置优势,他在山脚下开设了一家香烛店。加上他筛选上乘的香料与优质材料,制作出的香烛香气扑鼻,馥郁迷人,品质更是上乘优良,因而深受众人的青睐。
一时间,柳家的香烛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有时候,他家的香烛供不应求,柳新海害怕古法被别人偷学了去,坚决不请长工。他从小就吃尽了苦头,干过各种繁重的苦活累活,所有的原材料都是他和媳妇亲自深入大山里采摘挖掘来的。
柳新海不但能吃苦,心性也变得细腻,自从虎爷送给他一块金疙瘩,他便深切明白了黄金的重要意义。
他把家中的光洋、铜板、金圆券逐一兑换成便于携带的小金条。
如此铢积寸累,小金条竟装满了一整个小木箱子。
他们夫妻二人育有一子,取名为柳计寒。他们深知目不识丁的弊端所在,自幼便将柳计寒送进私塾,让其识文断字。
在黄大仙突然现身的那个夜晚,他们探讨了有关媳妇和后代子女的事宜。
黄大仙劝诫他说:“柳娃子,你小子日后倘若娶了媳妇,赶紧生十个八个儿子,这对你有益而无害。”
其中的道理,柳新海自然是明白的,“嗯,恰似一棵大树,总得开枝散叶,方可枝繁叶茂。若像这般光秃秃的,便显得毫无生气。”
黄大仙说:“哈哈,瞧这情形,你小子今日怕是发了大财啦,想必日后养活十个儿子都不成问题。”
柳新海想起柳家庄有钱有势的柳大聪,他仅有一个独子——柳成强。“呐,像柳大聪这种大财主,怎就只有一个儿子呢?他和他媳妇王兰香为何不多生几个?”
“呵,你以为有个媳妇,就真的能生十个八个的。你瞧他那肥硕如牛的媳妇王兰香,换作是你,你能下得去嘴?”他戏谑地望向柳新海,“柳大聪若想多生孩子,必须纳妾,可瞧他那怂蛋卵样,他若敢娶个三妻四妾,王兰香还不一屁股坐死他呀!”
纳妾,就能多生孩子么?当时柳新海尚未成婚,他吐了吐舌头,转头朝着土屋的方向望了几眼,战战兢兢的,生怕李龙凤偷偷躲在身后的树林里偷听。
黄大仙还跟他讲了以前王兰香生下的三个女儿,最大的一个没超过三岁,可能都被柳大聪偷偷弄死了。
“这柳大聪,真是个禽兽!”柳新海在心底暗骂道。
他特别担心,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他的子孙或许根本娶不到媳妇。
那晚,他暗暗发誓,倘若自已以后生下女儿,也要好好地将她们抚养长大。
......
也不知是何缘故,柳新海至今就只生育了一个儿子。
柳计寒十二岁那年,隔壁迎来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