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丧父,跟着母亲寄人篱下,应该是个柔弱的性子,不会惹事吧?”
江俞记得小时候见过她几次。
是个不怎么说话的姑娘。
低眉顺眼的,性情也很温和。
“那是你看走眼了。”
当年她也这么以为,恭恭敬敬的把李晚茵当大嫂对待。
结果,大哥一出事。
李晚茵不仅指着她跟三哥骂,还险些把祖母气死。
当时建武帝还在世,在气头上本来想让李晚茵陪葬。
李晚茵害怕了,又跑去宁王府求饶。
祖母心软,亲自进宫,才免了李晚茵的陪葬。
李晚茵虽然活了下来,可经过这一闹,她的情郎离开了。
失去攀高枝的机会,李晚茵当即冲到宁王府门外,指名道姓的骂她跟三哥,还有祖母。
江俞见妹妹又露出那种绝望的神色,心里泛起一股心疼。
“如若她不好,即使爹想报恩,大哥也会阻止,不会再让你跟娘受委屈。”
“嗯,我知道大哥最好啦。”
江令月回过神来,笑眯眯的搂着江俞灌迷魂汤。
江家从未得罪过李晚茵,每年送东西送银钱,派人探望。
就是希望,她跟她娘能在李氏宗族之中,过得好。
如果这一次,李晚茵还是老样子,她绝对不会心软。
江俞没好气的道,“你这话,跟多少人说过,啊?”
“我如果说实话,会伤你自尊的。大哥,要有默契,不该问的别问。”
江令月嘿嘿一笑。
说完,不等江俞动手,就跑了。
“死丫头!”
江俞笑着骂了一句,起身吩咐还在歇息的队伍,赶紧起来赶路。
还是早些到京城,早些交差为妙。
本来贺奚菱的腰伤,就要安心静养。
结果这一路上,也不能耽搁。
只能尽可能给她垫软垫子,然后抓紧时间赶路。
可还是避免不了颠簸。
几天下来,贺奚菱快气死了。
趁着其他人都不在,贺奚菱叫自已的侍女,把谢安蕴请到了自已房间。
“谢安蕴,我真是低估了你的狠心。”
“谁让你先给我下毒的?”
谢安蕴特别佩服贺奚菱的不要脸,“我从未想过针对你,你却总是把我的好心,当成好欺负。”
“你那是好心吗?你无非就是炫耀。”
“是,我一个公主,活得还不如你。你有父母疼爱,还有爱你的男人。”
“可那又怎么样,我依旧是公主,我是君,你是臣。”
贺奚菱索性不装了。
谢安蕴一下就听出不对劲,“你什么意思?”
贺奚菱勉强挣扎着抬起头,“我比你更早认识江俞,可他凭什么,对你死心塌地。我就是不服气,你为什么运气能那么好?”
“恐怕,连江俞都没跟你说过,我俩曾经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吧。”
贺奚菱一脸得意的看着谢安蕴。
谢安蕴只是迟疑了片刻,就笑了,“你不用随便捏造些乱七八糟的,来扰乱我的心绪。他不说的事,绝对是我不需要知道的。”
贺奚菱见谢安蕴油盐不进,突然猖狂的笑了,“那你就不担心,我逼他娶我?”
“此次和亲,并非我愿意,我当然得自救。你也别怪我,你压根没法嫁给江俞,你也拦不住我。”
贺奚菱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让谢安蕴都忍不住好奇了。
“你什么意思?江俞不可能受你威胁。他不想娶的人,谁也逼不了他。”
贺奚菱并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反而理直气壮,“我当然有底牌,江俞即使再爱你,你也比不过她妹妹的安危吧。”
谢安蕴双手捏紧,“你能有什么底牌,威胁得了他,我不会信的话。”
贺奚菱不急不慢的道,“随便你,等到了大渊都城,你就知道了。”
谢安蕴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似镇定,实则心里乱的很。
江俞重情,尤其护着他妹妹。
贺奚菱虽然烦人,但绝对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谢安蕴烦的不行,“找谁呢?对,去找贺西尘。”
谢安蕴把这事跟贺西尘一说,贺西尘很淡定,“贺奚菱所有的依靠,无非是安平王跟贺青阳。”
“江俞跟他俩斗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轻易受威胁。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在意。”
贺西尘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
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说。
“那我该怎么办?”
谢安蕴总觉得不安心。
贺西尘打量着谢安蕴,“你就不好奇,江俞跟贺奚菱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事?”
谢安蕴脱口而出,“这绝对是假的啊。”
“那不就得了,江俞的本性,你比谁都清楚。真到了他受威胁的那天,那恐怕,都得死了。”
贺西尘彻底安慰到了谢安蕴,“那我就放心了。”
贺西尘轻笑,“你少去见贺奚菱,甭管她。她这次来,本就受了安平王跟贺青阳的指派,离她越远越好。”
“嗯。”
谢安蕴再也不怕了。
贺西尘默默的给江俞添了一笔。
你惹出来的事,总让我来帮忙。
等下回,我一定要狠狠宰了一顿。
谢安蕴再也不单独去见贺奚菱,贺奚菱又不能动弹,一路上安静了不少。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三月初,回到了京城。
同时,龙虎山发现金矿的消息,也传开了。
大渊多高兴,东越就有多暴躁。
安平王收到这个消息,冲贺青阳狠狠甩了一巴掌。
“如若不是你的安排,金矿东越也能分。你知不知道,现在朝堂上对你的意见有多大!
“不是看在你能控制圣物白徙的份上,你那个父皇,早就想废了你。”
“你如果还对江令月执迷不悟,把所有的安排,都用来针对江家,我也保不了你。别忘了,我们要夺的,应该是大渊的江山!”
贺青阳挨了一巴掌,面无血色的脸上,突然多了一点神采。
安平王见状,更气了,“你想死,别带上我。”
贺青阳勾唇轻笑,“贺奚菱不是已经过去了?等到她掌控了建武帝萧永恩,大渊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天降金山,当所有人都松懈之际,不正是贺奚菱动手的最好时机?你急什么。”
贺青阳的话,让安平王愣了。
很快,安平王就开心的笑了,“你没执迷不悟就好,我们要做的,是夺江山,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