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炭治郎见到过最具有压迫感的场景了。
不死川先生和义勇先生僵持着,伊黑先生抱着胳膊站在不死川先生身后,那里的气氛几乎凝固住了。
忍小姐在和甘露寺小姐谈话,至于悲鸣屿先生,他什么都不做的站在那里炭治郎都觉得呼吸很沉重了。
为什么这群人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被叫过来要和主公大人聊聊的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柱在这里,如果是这群人要开会的话,那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炭治郎觉得自已的大脑运转的几乎快要冒烟了,上次见到这群人这样的阵仗还是在柱合会议上,这次没有带着祢豆子过来真是正确的决定。
“灶门少年!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啊!”
熟悉的声音让炭治郎瞬间打起了精神,他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扭过头,出现在视线中的不出意料是那双精神百倍的大眼睛。
“炼狱......先生?”
从欢喜的开口到迟疑的轻声只需要第二位有着张扬发色和大眼珠子的男人出现,炭治郎抬起头看了看更高大的那位,又看了看朝他走来的炼狱先生,眼睛也越睁越大。
那是谁?炼狱家的谁吗?看起来好像!唔!还有好重的酒味!
“这位是我的父亲,也是前任炎柱,这次被主公一起邀请来了!父亲!这位是灶门少年!我和您提起过!是一位很有潜力的后辈!”
炼狱很自然的做着介绍,炭治郎也正式的将目光投过去。
“炼狱先生您好!我叫灶门炭治郎!”
“知道了......”
可惜的是对方看起来对他并没有兴趣,甚至连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一点,而炼狱先生看起来对此一副习惯了的样子,炭治郎觉得在心里猜测对方的家庭成员作风并不礼貌,只好装作没注意到的也看向一边,这时候才注意到那位姓时透的男孩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
现在这里已经有八个柱了......所以到底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他是不是应该先离开才对啊。
“炼狱先生刚才说......令尊是被产屋敷先生邀请来的......?”
炭治郎不断运转的大脑迟钝的抓住了一条关键信息。
“是啊!你不是也被邀请来了吗!这次据说是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们!所以不止召回了各位柱,还邀请了以前曾经是柱的前辈,父亲就是这样被叫来的!”
炼狱端着胳膊,一本正经的开口,一如以为洪亮的声音让炭治郎安心之余又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是探讨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叫他来?是和祢豆子有关的事情吗?但那又为什么要叫来炼狱先生的父亲呢......而且听炼狱先生的说法,被邀请来的似乎不止前任炎柱一人,还叫了别人。
这就让他更不理解了,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又为什么会叫来他?
“我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这里才对......既然被邀请的都是这么重要的柱,我是不是该晚点来......”
炭治郎有些不确定的朝着炼狱开口询问,对方眨了眨眼,肯定的摇头。
“既然主公也邀请了你来!那肯定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怎么能走呢!”
“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我该留在这里的样子......”
炭治郎用手指挠了挠脸侧,声音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全都是柱,又好像不是关于祢豆子的事情,这种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他需要回避的才对,就像是上次谈完祢豆子的事情,他不就被提前请出去了吗......
“不。这次你必须留下。”
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极其让人心安,炭治郎几乎是震惊的回头。
“鳞泷先生?!”
不确定中透着惊讶,从表情和语气都能轻易看出他的情绪。
“左近次....你也被产屋敷叫来了吗。”
炼狱的语气谈不上愉快。
“槙寿郎。倒是很久没见了。没想到隐退之后却还有机会相见......你也见过那孩子是吗。”
鳞泷只微微偏头,槙寿郎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烦躁再到冷漠也只在很短的瞬间。
那孩子?炭治郎这次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如果是孩子,以他的角度最快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答案。但他并不确定他所想的答案是否正确。
但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个男孩......他会出现在这里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这些柱会聚集在这里也就不显得奇怪......毕竟那是上弦零。
零,那代表什么。没人知道。鬼杀队一直所知道的都是十二鬼月,上弦六只鬼,下弦六只鬼,数百年来都是如此。
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上弦零,没人知道,即使是产屋敷先生,在听到他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平淡的说在此前从未听过这样的事。
但如果真的是为了凛光的事情......又为什么会叫来鳞泷先生和炼狱先生的父亲?
难道他们也曾遭遇过凛光吗?怎么可能呢......
“鳞泷先生,您说的孩子是......”
虽然这样的询问也许会有些失礼,但炭治郎还是希望能在会议开始之前稍微获取一些消息。
“你猜想的没错。炭治郎。是凛光。我见过那孩子,在你来之前就见过他......”
鳞泷先生轻轻点头,却在开口的瞬间,连周身的气场都沉重了不少。
“但当时我并未看出他是鬼。是在遇到了祢豆子之后,我才意识到那孩子身上的很多地方都实在不合理。在那之后我就将关于他的事情禀告了主公。”
鳞泷的语气称得上低落,炭治郎几乎没见过鳞泷先生有这样的语气,连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也透露出伤心和失落。炭治郎不知道那份失落是因为曾经的孩子原来是鬼,还是因为没能认出那是鬼而错失了提前斩杀的机会。
有这样反应的不只是鳞泷先生,炼狱先生的父亲,另一位更年长的炼狱先生,他在来时身上散发着愤怒的味道,虽然后来逐渐淡化,却也很清晰,但在现在,自从鳞泷先生说出凛光的名字之后,那种愤怒,已经完全消散,变成了难以想象的巨大的悲哀,甚至超过了他在蜘蛛山上时,从下弦之伍身上闻到的味道。
好沉重的味道。
现在炭治郎可以确信,炼狱先生一定也是见过凛光的,甚至比他们中的任何人与凛光相处的都要更久,他们之间产生了浓厚的羁绊,所以在真相被揭晓之后,他才会如此的悲伤。
炭治郎是完全能理解那种悲哀的,他在意识到凛光的是鬼的时候,也有着类似的心情,他们只是短暂的相处过,他就已经那样难过,更何况是和凛光相处过更久的别人呢......
虽然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会被邀请来,但炭治郎却一点也不因为他的收获而感到高兴。
他希望鬼消失,却不希望凛光消失,这是很矛盾的想法,也难以去告知他人,那些柱大概会很难认同他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吧......